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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存个档吧)

“我的腿没有断。”H-ERO的好社长弗里德哭笑不得地告诉他的社员们,“我只是扭到了脚……放心,这条拐杖是一个正巧拆了石膏的好心人送给我的,不是从医生手里买来的。愿真龙让他不再受伤。”他真诚地说。


“那就好。”露米诺斯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佩特也接道:“是啊,没有消耗公费真是太好了——你要这么说对不对?”他明显是冲着露米诺斯的。


“你想打架。”露米诺斯的忧虑转眼消失,“对吗。等你也断一条腿,社团决不会让你花一分公费。”他冷冰冰地向佩特保证。


“对,一点儿不错,因为社团的经费都用来治疗你断掉的腿了——两根或者三根?”佩特不甘示弱地说,两人几乎现在就要打起来。


“好了——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女孩们。”叼着糖果的阿岚上前劝阻气氛火热的两个人,“咱们去了宴会上再亲热。”她不容拒绝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他们又瞪了对方几眼后不情愿地分开。


“可惜舞会还得等一天。”同样咬着糖果的梅赛德斯惋惜地表示,假装没看见差点打起来的两个家伙。“那还是化妆舞会呢,戴蒙德准备扮成一个吸血鬼……不过社团聚会也够令人期待的,你们说自由散漫盟的人会全到齐么?”


“我想教师不会来……好了,弗里德,上下楼梯时我会背着你的。”隐月扶着弗里德站稳后走了两步,又朝其他人说,“他没什么问题,可能会慢点,我们现在就去宴会场吧。”


弗里德看上去很过意不去。“你用不着陪我一块走。”他对扶着他的隐月说,“我的扭伤没什么大碍,肿已经消了……何况还有这根幸运的拐杖。”他敲了敲拐杖,露出微笑,“还是木头做的,木头能赶走霉运,对不对?”


“我当然得陪着你。”隐月毫不犹豫地说,“……我是说,白天倒还好,晚上还是一起走吧。”万一又扭伤严重了……他检讨了一下莫名强硬的语气,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露米诺斯和佩特率先走出教室,一副急着摆脱对方的样子。弗里德对不知自己为何有些生气的隐月眨了眨眼,抽出被他扶着的手,转而搭到他的肩上。“我对受伤的事很抱歉。”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隐月感觉耳边一热。“现在我尝到苦果啦,我以后下楼梯可得好好看着脚下,别再让我的脚变成这样一碰就疼的状态了。”他笑着叹气道。

 

“不……我只是……”隐月感觉热度蔓延到了脸上,他只好先别过脸,“……你不怕痒的话,我就搀着你了?”他抓了抓弗里德的手让他靠紧,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虚环在他的腰侧。

 

“我不怕。”弗里德弯着眼睛说,“只要你别再皱着眉——”说着便用搭在隐月肩上的手去戳那厚刘海下总是向中心聚拢的眉心,隐月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他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跟弗里德视线相交,“……你,……”

 

“你们要是再保持这个姿势不走,全校的夫人小姐们也要像因佩特和露米诺斯哭泣那样对着你们哭了。”两个姑娘也向门口走来,梅赛德斯冲对视的两人做了个鬼脸。

 

弗里德以笑回应她,隐月则迅速转过头,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含义,搀着弗里德跟她们一起向外走。

 

“不是全校。一半哭泣,一半尖叫。”对于两位令她人悲伤的同伴,阿岚的语气充满不解,“如果是为了甜点和裹酱炸鸡哭泣倒还容易理解一点。”她边走边从糖果上咬下一大块。

 

“好吧,虽然我理解她们为什么要冲那两个白痴尖叫哭泣,但炸鸡还是椒盐的好吃!”梅赛德斯大步跨到最前面,像被触到什么点似的不容置疑地反驳道。

 

“椒盐炸鸡跟花生酱是绝配!”阿岚咯吱咯吱地嚼着糖果,显然思考食物令她愉快,“而且最好是翅根或里脊块——”

 

“……XO酱!要沾XO酱!!”

 

“……XO酱也可以沾炸鸡吃?!”

 

“……”只要梅赛德斯和阿岚愿意,可以跟露米诺斯和佩特一样热火朝天。隐月庆幸漆黑的、只有应急指示灯和窗外路灯为光源的教学楼里此时几乎没有别的学生,这使她们的校园偶像形象依旧能维持在酷与优雅上。

 

“她们说得我都有些饿了。”弗里德在隐月耳边轻松地说。事实上不是耳边,从他的嘴到我的耳朵还隔着两个肩膀的距离……隐月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我在想些什么呢?他再一次对他总会快速产生奇怪想法的大脑感到懊恼。“不知道学生会的宴会上有没有炸鸡,我大概会喜欢椒盐炸鸡沾裹酱的那种酱。”弗里德接着对他说,“这样可以两种都尝尝。”

 

你确实该好好吃饭,弗里德——如果是平时,隐月大概已经说出口了。而现在他正搀着他在走,一只手搂着腰,或者是肋骨……不管怎么样,这个喜欢念叨龙的书虫绝对不像看上去那样缺乏锻炼。我搂着他的手现在一定汗津津的。“一定会有的。”于是他像是掩饰想法一样地开口了,“他们总是从快餐店定一桌,好几桌吃的。熏肉披萨和葡萄酒,炸鸡,番茄焗饭,碎坚果和橄榄拌的沙拉……”他像念菜单的服务员一样机械地说了一堆食物,实际上,他对这些哪一样都没什么胃口……

 

“隐月,你如果再不停下来,我可要把见到的都吃了。”弗里德故作危险地说,隐月只看到路灯下他正面朝着自己微笑,而搭在他肩上的手抬了抬,指尖擦过脸和耳廓。左右两侧都无处可逃的感觉让隐月紧紧闭上了嘴,他尽量轻快地发出应和的笑声,在路过明亮的路灯后咽了咽不愿被察觉的紧张,呼了口气。

 

两个姑娘站在楼梯前等他们。“……虽然明天晚上就是舞会了,但我仍没想好什么才更吸血鬼更配。”梅赛德斯懊恼的声音传来,“阿岚你要扮成什么样呢?”

 

看样子她们这么快就和好了,这一点比露米诺斯和佩特强太多。“我给自己准备了狼人的衣服。”阿岚说,不过听起来兴致缺缺,“如果利琳嫌男生们太蠢,不想找男伴,我大概要陪她跳几支。你说学生会为什么不举行一个比武的大会呢?”她也非常懊恼。

 

梅赛德斯听了她的话笑起来。“如果比武,在室外会比室内更好看,我们可以向学生会提一提。”阿岚在黑暗中赞同地点头,白色的长辫子上下摇晃。“如果佩特和露米诺斯在明天没有一个夫人小姐愿意跟他们跳舞,他们会互相挽着手上场吗?”梅赛德斯充满期待地说。

 

“那一定会让人终生难忘的。”弗里德发表感想。他跟隐月总算来到了楼梯前,学生会拿来办宴会的教室只要上去就能看到。

 

“好了,上来吧,弗里德。”隐月松开了他们一直保持着的其实并不舒服的姿势,在弗里德面前蹲了下来。弗里德的身高跟他相差无几,可能要高一点……当他架着胳膊搀着弗里德走,他们一个得稍踮着没受伤的脚,一个肩膀和手臂都要用力才能保持两个人的平衡。他不知道弗里德为什么没挣开他换个姿势,但现在由他来背着他总比刚才轻松得多。至少弗里德不用再费劲了。

 

然而拄着拐杖,位于他身后的弗里德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隐月回头看他,正好对上了视线。“那个,我自己上去就好,我说真的。”弗里德好像刚回过神,“之前会社团教室,我就是一个人靠拐杖,慢慢走上来……”

 

“拐杖我们帮你拿吧,弗里德~”梅赛德斯突然说,她像看到XO酱的炸鸡一样开心地去拿弗里德的幸运拐杖。“帮我一起——阿岚!”隐月看到他明显愣住了。

 

于是阿岚也来抢拐杖。“弗里德,你瘸着脚上楼的话太慢了,隐月背你走说不定还快点。”她表示。弗里德只好将拐杖交了出去,今天第二次在脸上挂上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看着她们像搬梯子一样一人拿住拐杖一头高兴地上楼去,隐月感觉到弗里德的气息覆盖了他整个后背。这个距离才叫在耳边说话啊。隐月没头没尾地想,努力让自己不会因为弗里德认命般的叹气而发抖。原来我耳朵怕痒吗。

 

这叫前胸贴后背。弗里德搂着他脖子的手一动不动,只能听到呼吸声,不过笑容无论何时都能想象出来。是种蠢毙了的感觉。轻飘飘地走在似乎很长然而并没有多少阶的楼梯上,隐月已经懒得管他的大脑都在想些什么了。这不叫前胸贴后背,这个词是形容饥饿的,可我没有多饿,倒是有点渴……

 

眼前突然变亮了。随后嘈杂声和音乐声也一起传来,隐月意识到他爬完了楼梯,开着大灯的明晃晃的教室一时间让他的视线很不适应。弗里德的拐杖被梅赛德斯和阿岚放在门口,它的主人则松了口气般地从隐月身上下来,一瘸一拐地上前拄着。他刚才一句话都没说。隐月看着弗里德拄在门口,笑着招呼他也进去时忽然意识到。

 

而且开始他也不想让我来背他……在黑暗中产生的念头直到坐在了明亮的教室里也挥之不去。每张桌子都放着开封的黑啤酒与干白,但它们光闻上去就只有酸味和苦味。

 

我该吃些无花果。他切着辛辣的胡椒肠时想,那很甜,不像这些可恶的酒。

 

那些肠子在他吃起来也是苦的,于是他很快就放弃了。当弗里德站起来作为社长讲话时——他们没坐在一起,几个社团的社长都坐在讲台的位置——他切起了炸洋葱圈。弗里德向所有人问好祝酒,解释了脚伤,感谢了今天所有帮助过他的人,表达了世界上没有龙的遗憾,最后赞美了真龙。

 

他是不是傻。隐月就着热柠檬水咽下洋葱,这个菜尝起来还稍微有点甜味。

 

然后他忍无可忍地走向弗里德。

 

“放下杯子吧,你今晚喝了多少杯了?”他抓住弗里德给自己倒酒的手,把酒瓶放回远离杯子的地方。“还记得自己是个伤员吗?”他保证他声音里的愠怒全部来自这一点。

 

“隐月?……”弗里德好像很惊讶他的阻拦,继而面带笑意地解释道,“哎呀,可酒不是能消毒的东西吗?”他发现弗里德脸上已经泛红了,他希望这只是体质差异而并不是喝上了头。

 

“我只知道酒能让血液沸腾。你——”他正指出弗里德的错误,手便被对方握住了,贴到了脸上。

 

“真舒服。”弗里德好像很满足于他的手的温度,甚至闭上眼,摩挲着他的手背。“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再喝了,尽管这酒香极了……”他正诧异弗里德如此轻松地被说服,一边感觉到肌肤相贴的自己的手也渐渐染上热度,跟弗里德一样。

 

“这太热了。”他说。干渴感又恢复了,他开始想念刚才的柠檬水。“我们应该出去透透风……”

 

“好。”弗里德闭着眼微笑,就好像在说耳语。

 

走廊都是有窗户的。沁凉的夜风可能吹拂不到教室里的欢声笑语,但隐月和弗里德能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中享受到。

 

“呼,我好像真的有点晕。”弗里德扶着墙对去开窗户的隐月说,“喝起来很甜,但后劲能让你只想找个地方靠靠。”他笑着对隐月描述道。

 

“是葡萄酒?”弗里德没带着碍事的拐杖的出来,隐月让夜风进来之后便去亲自扶着他。

 

“不,是种啤酒,上面写满德文。”弗里德说,他拽了拽隐月,让他跟自己并排站着。

 

“啤酒……从没听说有人喝这个能醉。”凉风确实让人舒服,隐月也放松地靠到墙上,用手背贴上弗里德的额头,“你最好别是第一个喝酒喝到发烧的人。”他听见自己笑了。

 

弗里德也轻轻地笑了。又好像没有,背后靠着宴会教室的墙,音乐声响彻整个楼道。“真的很好喝,隐月。”弗里德再一次握住隐月的手,这次抓得很紧。“你相信一头龙的酒量吗?我只喝了一口就醉了。”

 

“我相信。”隐月仰着头,更大声地笑了,“这是屠龙者准备的酒,即使是真龙也会——”

 

低音音箱突然发出一个沉重的鼓点。醉。隐月在心里补充完他的话。夜风凉意贴在他的皮肤上,被压在墙上的手也是。但一个比火做的龙还炙热的人正跟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接近。当弗里德压过来吻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居然是顾虑那只脚上的伤。然而滚烫又柔软的几乎要负距离的接触让他无法思考弗里德本身以外的任何东西了。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弗里德那双始终如静谧的大海一般的眼中翻涌着淹没一切的风暴。


 

我一定也醉了。恣意品尝着弗里德嘴里浓郁的麦芽香味,隐月用残存的理智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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